*底特律+pp 设定，我永远喜欢仿生人文学！
*监视官伯爵x48号的好咕哒
（当然随着剧情发展也可能不是48号的好咕哒）
本章有不列颠骨科注意！
警告：本章出现重大分支，存在可能引起不适的结局，请谨慎选择！
7.
摩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有大片大片的雪花点覆盖视野，好一会儿才慢慢散去，过程缓慢得像剥开水煮蛋一样。
而她一向不擅长剥蛋壳，准确说来与厨房相关的工作她都不擅长，这也是她购入，或者说是阿尔托利雅逼她购入AI家居管家的唯一原因。
她很执着，一直执着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对身边“无关紧要的东西”都置若罔闻，如果让她彻彻底底地独自生活，她的家说不定会被自己无意间制造的垃圾淹没。早些年头莫德雷德还住在这儿，会有一句没一句地抱怨着替她收拾屋子，指挥被她遗忘的落后AI给自己打杂，给她做点凑合得过去的松饼和炸鱼薯条，忙起来就把鸡蛋煮过了头，凝固的蛋白蛋黄从坚固的缝隙爆出蛋壳，在水上漂了些碎块，惹得女儿大呼小叫地去关火，声音震得她脑仁疼，明明张了口打算开骂，喉头痒痒的拔高不了声儿。
毕竟她的背影那么像阿尔托利雅，可也绝不会成为阿尔托莉雅。
“记得吃啊，低血糖。”收拾停当之后，莫德雷德会倒杯糖精奶精成分为零的咖啡，任她自己机械地填入方糖，直到咖啡即将溢出杯内，再把没爆开的蛋啪的往桌上一磕，让它立在那里，和肤色相近的细块贴在餐桌上，而雪白的内里露出些许，似谁毫无血色的脸。
她就会握着那颗蛋，冰凉的手指夺取它的热量，微微用力捏出碎裂玻璃的纹理，再缓慢地掀起一角撕开蛋壳。
可惜总是不顺利——总有一块蛋白会连着蛋壳一起被丢进垃圾桶。
“真可恨。”
每当这时她都会这么想，一边咀嚼无味噎人的蛋黄，好像和它有仇似的。
“非法人造人出逃事件”。
这几个字宛若蜜蜂，嗡嗡从耳中钻了进去，撕扯神经，蛰得她脑仁生疼，提醒着她过去的失败。
“我憧憬着父亲……”
“即使……化身为影……也无妨……”
残缺品离开了自己。
明明只是试验品。
明明只是残次品。
明明只是我创造出来的东西。
明明是个连psycho pass都无法清澈下来的废物。
明明只是……明明只是……
明明是“我的”女儿。
啊啊……
注视着莫德雷德远离的背影，她感觉自己孕育着的热切似的东西喷发又凝固，变成冰冷的石灰岩，尽管突如其来，却又在她脑中预演过多次，在梦境中歇斯底里过数遍，此时反而显得自然而然，天经地义，就像候鸟终将向南飞去，落叶终将朽于泥土一样顺从万物的规律。
莫德雷德一脚踏进水坑，映着天空的肮脏灰色镜面破碎，水滴跃起又坠落，有的在地面上干涸，而有的重新构成镜子的一部分，砸出皇冠一样的形状。
而那时她没有力气举起支配者，本应死去的阿尔托莉雅站在她身后，绿色眼眸像是冻结的星辰，比那时更加冰冷。
直至现在她也无法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但是却很清楚地记得最后自己试图扼住阿尔托莉雅的脖颈时对方公事公办地用支配者将自己同她硬生生隔开。
“开枪啊！”明白药物失效的她笑了起来，咯咯咯的笑声若鬼魅，若巫婆，绛紫唇膏擦开一片，眼中带着飓风般的热切，妄图将星辰笼络，诱骗它坠落进自己的熬着毒药的坩埚中，再次砸出皇冠的形状……
“又失效了啊……”拉开抽屉，取出没有包装，看上去就非常可疑的药片，由于手指的触感时常会失常，她就被原本瓶装的药片收进证据袋中，正好也省去了拧开瓶子的麻烦流程。
服药之后，她才悠悠联系了莫德雷德，并对仿生人48号下达了命令，心情才些微地好了些。
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在很人造人诸如此类的冰冷的人造物打交道，所以无须检验程序，她自然也能感受到48号与先前微妙的差异。
尽管她本来不应去追捕这个仿生人，然而她还是下达了命令，就像是观望棋子们的玩家，偶尔稍稍伸手拨弄一下棋子，让棋局变得不那么乏味枯燥。
“呵呵呵，人造人和仿生人相遇，究竟会发生什么呢？”她轻笑着哼起了歌。
“What are little girls made of/ Sugar andspice/And all that's nice.”
糖分翩翩起舞，赐予热量，麻痹味觉。
香料分量厚重，吸收水分，保存尸身。
金属闪闪发亮，填上缺损，补完一切。
电力驱动沉寂的血液，令生命驰骋，创造世上独一无二的奇迹。
她诞生了。
还是说它诞生了？
但是她/它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完美的造物。
因为父亲已经这么说了，自己是残次品，不是人类也不可能成为人类，更不可能成为他所期望的完美人类。
伸出的双手甚至怜爱鲜花都做不到，只会带来破坏，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明明自己只是想轻触它娇小的茎干，却还是将其折断。
无法理解，该如何理解？我为什么如此愚钝？
在逃跑的路上，看见了“仿生人”的广告，明亮鲜丽，明明也是人工造物，却比自己露出真切万倍的甜美笑容。
为什么？是学习能力不足吗？
为什么？还是说我更接近人类吗？不对。
如果手边有样本就好了，父亲经常是这样的，找到试验品，拆分，解析，这样就能得到答案了。
我也一定可以的，等我变成人类的话，会不会得到夸奖呢？
没有搭载软体的大脑只能依靠“经验”获得答案，我需要“经验”。
不过在此之前是先补充能量。
电能很美妙，是赐予自己生命的基点之一，可是生涩的味蕾叫嚣着要吃些别的东西。
没有记忆，却先一步抢答，告知那种感觉叫“甜”。
“啊啊……”
“变电所周边区域已经进行了封锁，暂时没有发现人造人的踪影。”库丘林（caster）扫视回传的监视画面，“不过变电所内部的所有监控都被破坏了，现在无法得知具体情况。”
“全部？”福尔摩斯终于坐回自己的位置，“根据现有的情报，弗兰肯斯坦更接近于‘没有理性’的状态，但是我并不认为在不具备理性的情况下她会选择破坏全部的监控。”
“没错呢~”莫里亚蒂拍掉饼干屑，不知在键盘上摁了什么，立马调出了监控画面——一切并无异常，没有奇怪的晃动，也没有拍到可以的人影，就在一切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地运行时，画面便如断电一般转为漆黑，无人机也同时终止了运转，“唔，比起物理破坏，看上去更像是直接关闭啊。”
“变电所平时就处于半封闭状态，安保系统完备，网络也是独立内网，所有工作由仿生人和设定好的程序机器人执行，无人机和只有少数的人类工作人员留在中央总控室，但是现在无法联络。”杰基尔显得有几分沮丧。
“八成是再也联络不上了，分出精力用在分析上。”莫里亚蒂催促道，“还是规划最合适的侵入路线给我们的淑女们比较好。”
“同感。”福尔摩斯清清嗓子，“听到了吗女士们？虽然只是推测，但是我怀疑弗兰肯斯坦使用了一定的手段控制了变电所的系统，不推荐正面突入，请尽量选择合适的方法。此外，如果有遭遇战，请尽量远离核心区，那里的能量供给块并不稳定，很容易发生爆炸，也请尽量不要让弗兰肯斯坦接近那里。”
“了解。”“知道啦。”
跨越众多机器人布置好的封锁线，莫德雷德一手扛枪一手叉腰，望着宛若钢铁心脏的银灰建筑，被糖霜似的雪花覆盖。
立香远远遥望，从外部的确很难看出这颗近乎完美的钢铁心脏中正在发生病变。
而通往建筑的上的脚印则清晰地展示了侵入者入侵的轨迹。
“莫德雷德执行官，这些脚印大概是四小时前留下的。”
“谁管这个啦。”莫德雷德将夹克的领子竖起抵挡寒风，呵出一口气，盯着立香光裸的大腿，“你不冷的吗？这样不会关机吧？”
“我可以在零下五十度的室外进行作业，低温不会让我停止运作，谢谢您的关心。”
“啊，是吗？”莫德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棒叼在口中，“真结实，走咯。”
“遵命。请问我们选择怎样的侵入方式呢？”
“在这儿叽叽歪歪地麻烦死了，总之你跟着我就行了。别跟丢了啊！”像是怕自己说得不够大声似的，莫德雷德吼了一声，拍去她头上和脸上无法融化的雪花。
“好的。”立香端好支配者，小跑跟在莫德雷德身后，两人行至建筑西侧，抬头便是一排嵌在建筑外侧的梯子。
本以为梯子这种东西只是点缀建筑的装饰物，但是在现在这种紧急状况下却发现它的确存在实际作用。
“请等一下，执行官。”当莫德雷德打算伸手触碰铁制梯子时，仿生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样您会冻伤的，请戴上手套，还有防风镜。”
“哦，谢啦。你这家伙准备得还挺周全的嘛。”
“毕竟这里是计算出的侵入路线之一，事前准备当然是必要的。”
立香一边微笑着回应，一边跟在莫德雷德的身后。
“脑子好使倒是不错。”一边持续向上爬，莫德雷德忽然压低声音，“喂，问你件事。”
“请说。”
“你有记忆吗？就是监视官的记忆……”
“非常抱歉，我并不拥有她的具体记忆，只有她的人生经历履历和一些圣杯系统计算出来的人格资料。”
“这样啊……那你当我没问……”
“不过……虽然是很短的时间，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并不是出于程式设定，立香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虽然只有一天，但是我感觉，藤丸监视官是个……非常温柔的人。我明白我能力有限无法成为人类，可能也无法向她一样成为支柱，不过，我会加油的……”
“……别总想着成为人类，会后悔的。”
莫德雷德一脚蹬开一块天花板，纵身一跃，完美着地。
“恶……好脏，你也小心点。”
莫德雷德踢踢腿，甩开鞋子上的钛，咋舌瞧着一地仿生人残骸，流了一地的钛看上去更像是某种色泽鲜艳的颜料，而地上四分五裂的肢体便会机体最初的乳白色，泛着非人的冷光，几乎和大理石地板融为一体，却又在染满鲜蓝的地板上显得触目惊心，有一颗眼珠滚在立香的脚边。
她与那颗已不会改变焦距的眼球对视。
是绿色的。
和我不一样，却比莫德雷德的要蓝一点儿。
一串蓝色脚印向远方延伸。
她随即走近躯体尚完整的仿生人们，为它们一一合上眼，双手沾满蓝色污渍。
“十五。”立香甩甩手，凝视着地上的躯壳，“破坏数量比我预计的要少。而且造成的伤害范围也在逐渐减少。”
“什么？”莫德雷德检查着设备和可行的通路，“这很重要吗？”
“相当重要。”耳麦中传来福尔摩斯有条不紊的指示，“藤丸小姐的观察角度非常好，破坏程度的‘多少’也是关于‘它’很重要的线索。”
“它的行动，更像是在解析。”
“从这样的全面解体……”立香注视着那颗眼珠，“到最后的一击毙命。”
“这是某种学习行为。通过这种实际的拆解来进行‘学习’吧……能分析出是多久之前发生的吗？”
“大约是四小时前，可能是侵入后不久发生的事。”循着蓝脚印和一道道圆弧，趁着莫德雷德不注意，立香用手指蘸取一点，舔了一口。
“不妙啊……照这个速度下去……不……恐怕现在……”
“啰啰嗦嗦的，反正还是要打上去的嘛。”
“福尔摩斯先生，caster先生，我有件事情想请你们调查一下。”
“请讲。”“说吧。”
“这里仿生人的数量还是太少了，请你们查一下这所变电所的仿生人的代码是否有被停用或者被修改的痕迹。当然，我也会向迦勒底提交同样的调查申请的。”
“明白了。”
“啊，对了，生还人类的调查工作我也会同步进行的，请不用担心。”
“……哎，随你吧。”莫里亚蒂像是叹息又像是欣慰，以仿生人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完全的善人啊……”
“那我们继续调查吧……莫德雷德执行官？”仿生人不解地看着莫德雷德在附近的工具箱里翻找出钉枪和扳手，“恕我直言，这样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啊。”
“啰嗦，这种时候怎样都不算多吧，支配者可是要吃电的。嫌我东西多的话就帮我分担一点好啦。”说着她将军刀、巧克力棒和一些无关紧要的零碎玩意儿丢给了立香。
大概是贴近身体的缘故，军刀晕着她的体温。
立香默默测量起它的温度，将它们小心翼翼收好。
这种吸收体温的感觉让她不自觉想留住，牢牢留在记忆体之中。
昨晚将唐泰斯监视官带回房间时，自己的手指和他的肌肤就隔了一层衬衫，传感器甚至能清晰探测出他的体温脉搏，切实地反馈一具躯体的数据状态，切实地证明生命的存在。
而体温就像是这种生命力留下的影子一样。
【已确认，变电所SE.RA.PH E416内所有仿生人代码被人为改写】
【请求迦勒底一方夺回主动权】
【收到，以及开始作业，不过存在部分仿生人无法追踪的情况。】
【48号收到。请尽可能将变电所内可以停运的机体关闭。】
【了解。在进行突入之前请给国安局与迦勒底信号，现在国安局已派入新的无人机给予协助。】
“愣着干嘛，走咯。”
“来了。”
顺着螺旋楼梯缓步向上，鞋跟磨蹭钢铁台阶，其上蓝色的血液也愈来愈少，两人逐渐接近核心区域，温度也渐渐升高，从她们的角度观察再配合立香的扫描能力，她们大致了解了内部的状况——弗兰肯斯坦正坐在大厅中央，对着核心区的能量块若有所思，雪白的纱裙拖在地上，被他人的蓝色和自己的红色染红，两名操作员倒在一边，意识不明。
而最棘手的是，一圈仿生人围着弗兰肯斯坦，看着就难以突入。
“切……麻烦……”
“请等一下，莫德雷德执行官。”在莫德雷德即将进入房间之前，立香拉住了面前打算一头冲进去的执行官，告知了自己方才的报告，挥挥手示意后来的无人机跟上来，“在突入的时候，我会给信号，迦勒底会进行代码停用，而国安局的无人机会和我们一起突入。现在，只需要确定行动方案就好——”
TBC
说句题外话，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分头行动的选项是因为莫德雷德是监视官，立香必须在旁边监视她才行
